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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三日后太庙祭祖,该换储君金册了。”
老皇帝剧烈咳嗽起来,明黄帕子洇开暗红:“太医说朕的阳寿不过旬月,往后……咳……善待你那些兄弟。”
皇甫尚单膝触地郑重立誓:“儿臣必保手足富贵安康。”
垂落的眼帘遮住寒芒——只要那些废物安分守己。
待玄色蟒袍退出殿门,承平帝颤抖着抚过历代帝王画像。
烛火摇曳间,竟分不清墙上斑驳的是血渍还是泪痕。
栖梧宫里,姜雨音望着怀中熟睡的婴孩,忽觉脊背发凉。
宫墙外隐约传来礼部筹备典仪的喧嚷,她下意识收紧环住襁褓的双臂。这婴孩的眉眼,像极了千里之外那位镇守边关的姑姑。
“若他真要挥师南下……”
想到此处,女子指尖深深掐进掌心。
窗棂透进的月光在青砖上勾勒出囚笼般的影子,远处更鼓声惊起寒鸦数点。
镇北王府此刻却弥漫着药香,姜雪苍白的面容陷在锦绣堆里。
萧湛捧着《山河志》的手微微发抖,书页间夹着云振留下的药方,距下次施针还有七日三时辰。
“换本志怪传奇可好?”
他强笑着将温热的参汤递到佳人唇边,却见对方虚弱地摇头。
更漏声中,青年将军突然掷书于地,赤红着眼眶低吼:“若能替你承这痛楚……”
话音未落,冰凉指尖已抚上他暴起青筋的手背。月光透过茜纱窗,映得病中人恍若琉璃易碎。
萧湛慌忙拾起书卷,翻动泛黄书页的沙沙声里,漏刻水滴声格外清晰。
他合上手中的书卷,轻轻在她额间落下一吻:“这本讲完了。我让拂冬换了新的的民间传奇,京中贵眷都在传阅这本呢。”
“云澈!”
女子素白的手指攥住锦衾:“别念话本了,为我抚琴可好?就弹幼时在慈宁宫常奏的那支《凤归梧》。”
她如今神思恍惚,连一个完整的故事都难以听清,却不愿让爱人察觉自己的脆弱。
青衫男子即刻命人取来焦尾琴。当《凤归梧》的曲调在室内流淌时,姜雪苍白的脸颊泛起淡淡血色,仿佛冰封的雪梅遇着初春暖阳。
余音未绝,门外传来侍女的禀报:“公主、驸马,江医官请来吴神医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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